务虚笔记

流言中的张爱玲(读《流言》)

好书大概分两种——

一种让读者爱不释卷,临吃饭了也不舍得停下阅读,非一口气读完不可。

一种是一口气难以读完,每日读一点便能抵当日食粮,读完还可细细咀嚼回味,再想再读。


《流言》是第二种。


在这本散文集中,张爱玲向我们展示了她的城市公寓生活,分享了自己关于电影、音乐、诗歌、舞蹈、绘画、戏剧的见解,如老友般坦诚自己童年和求学的经历,还有街边的见闻,自己的写作动机等等。

 

读散文,我怕读女子气重的,忍不得哀怨矫情,比如安意如、白落梅。 

 

张爱玲的散文是中性的,没有脂粉气,也没有男人的激越,倒有几分冷戾。贾平凹评价张爱玲“劈面惊艳”、“风趣”、“刻薄”、“会说是非的女狐子”。

 

我就喜欢女人身上带股男人的劲儿,有些东西不该低头绝不低头,无关尊严,只是人这辈子犯不着去取悦谁,唯一该取悦的只有自己。

 

明知她本人有点自恋并势利、讲求文字美感的,她却有办法叫我读得如此受用,我没法察觉突兀、不雅,和任何被迫接受的说教。 

 

张爱玲的文章离不开世俗,又云里雾里地拉开些距离,是“半入世”的感觉。她擅察世情,并能准确呼应人们的悲喜。她自命清高,却主张平凡人的悲喜才是贯通宿命的所在,“如果原先有憎恶的心,看明白之后,也只有哀矜”。适当时候她的一声叹息,像蜻蜓点水,绝不是造个浪花以致情感泛滥不可的。 

 

偶尔张爱玲也说些道理,但还是讲故事多一些,虽然她说得直截,却不要你绝望,要你知道事情就是这样,即使有伤疤也得过下去,过得好,就像她写的一句话:“长的是磨难,短的是人生。” 

 

张爱玲和史铁生一样,是超时代的作家,于旧时代写新时代的道理,也许你不爱听,可时间总数次证明他们的正确性。

 

作为新女性,尤其是秉持“出名要趁早”观念的张爱玲,她说——

“……多少总受了点伤,可是不太严重,不够使我感到剧烈的憎恶,或是使我激越起来,超过这一切;只够使我生活得比较切实,有个写实的底子,使我对于眼前所有格外知道爱惜,使这世界显得更丰富。”

她曾轻狂地表示“要比林语堂还出风头,穿最别致的衣服,周游世界,在上海自己有房子,过一种干脆利落的生活。”

这种独立的宣言,比起现今也胜过一筹。

现在不少女性没了自己养活自己的担当,老琢磨着被有钱人包养,婚姻成了一桩买卖,不能离开物质条件苟活,即使我们对性的态度更开放了,但我总疑心,没有了经济独立的性开放是否是一个伪命题。 

 

张爱玲的小说驰名,散文也可看,尽管去读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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